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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本章为正剧，信息量较大......

这文我一开始没想写成正剧........

果然还是喜欢小情侣唧唧歪歪2333333

有原创角色，微麦相。

 

 

心操人使和发目明本在地下实验室收拾贵重物品准备走人，也闻讯赶来。经过层层身份认证，冲到监控室门口，挤进瞪圆眼睛焦虑惊恐的各色英雄中间，已是满头大汗。

 

“借过。”

发目明脱掉沉重的防护服面罩，拉着体力不支的心操，扒开安德瓦和相泽等人肉体间的缝隙，钻进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偏上位置，她顺着那些目光，视线投到某个定格的小监控屏幕上。

 

看见那个女人，发目明人生中第一次怀疑自己过人的视力，剧烈运动后的燥热瞬间化作一身冷汗。她如同堕入冰窖，牙齿都禁不住上下震颤着发抖，无法保持以往的冷静，几乎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而实质上她确实后退两步，但没可笑的跌倒，后方的心操推了她一把，支撑住她发软的双腿。也正是这实在的来自外人的肢体接触，将她撞回现实，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而她也必须面对。她减缓恐慌，深吸气，开口。

 

“她......竟然还活着。”

 

爆豪闻声回头，看见发目明流露出前所未有惊恐而苍白的脸。她声音连着肩膀都在颤抖，舌头僵在嘴里，吐字不清。

 

“你认识她？”

 

这种见鬼般的反映令沉默的现场哗然。爆豪死死盯着发目明，手伸向后方，猛地按住女人仍套着防护服的手腕，扭曲的姿势像沼泽中溺水的旅人抓着根救命稻草。

 

“她......她是最早一批感染者，也是最早一批.....机甲精神连接实验志愿者之一。”

发目明垂下眼脸，叹气道，

“最早一批感染者还没有抑制剂等药物支持，我以为她早就变异后被杀死了。”

 

“精神联结实验志愿者？”

相泽的表情突然冷下来，眼里闪着危险的红光，

“刚出现变异怪兽时就颁布规定，禁止利用感染者进行人体实验。”

“你这是违法。”

 

“最初那些感染者，未来他们面对的是更加痛苦的死亡。精神连接需要实验，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毫无失误，直接让英雄们使用会造成更大损失。和用正常人做实验者相比，让那些感染者来，更适合些。即便是精神联结出现问题，也不会损失太多......”

 

发目明全盘托出的这段话，仿佛用尽她全部力气，这些事一直藏在她内心的阴影里，逐渐被机甲使用的广泛成功和新的巨型机甲的出现掩盖。

如今活生生从心底扒出来，带着血肉模糊的愧疚和悔恨。

 

“这项实验是上级直接和我联系的，他们提议并允许我使用这些感染者，并......并给我更多建造机甲的资金支持。”

 

“所以你和你的团队为了那些钱，用这些人的生命做牺牲品？”

刚刚赶来的绿谷吃惊道。他穿着不合身而厚重的防护服，整个人都充斥着疲惫，脸色暗沉，声音却异常高亢。

 

爆豪掐着她手腕的手缩紧，防护服柔软的袖口被压到最薄，他指骨几乎能隔着布料摩擦着发目明的腕骨尖。

 

“他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两天后就直接把人送到实验室，当时形势紧迫，我也是不得已......”

发目明被爆豪捏的生疼却也任凭他发泄怒火，重新抬头看屏幕上的女人，凝视她后颈椭圆形的疤痕。

 

“一共十二人，两人一组。他们来的时候都发着低烧，我们怕他们随时变异匆匆进行实验。”

 

“然而，最开始并不顺利，第一次实验，机器没能准确的测出精神契合度并切断电源，导致悲剧。”

 

她大喘一口气，咬着嘴唇，目光恍惚迷离着，似是真的回到那个令她记忆蒙上灰霾的下午。

 

“这个女人和她的妹妹是我们第一组实验对象，实验失败导致她的妹妹当场脑死亡。她颈边的这个疤痕，就是那个时候极力挣脱，扯断电源漏电烧着了座椅靠枕，也烧伤了她。”

 

“后来改进机器，实验两天后顺利结束，上级重新派人将他们领走。这个女人临行之前已经高烧神志不清，但她在担架上始终重复一句话，我印象深刻。”

 

“她说她要复仇。”

发目明将脸埋进另一只手的掌心。

 

“你明知那些人离开后会被送去哪里。”

后方的绿谷开口。

 

“接触机密实验后，还想活着是不可能的，多半被直接处决。”

相泽闭眼轻摇着头，声音嘶哑。

 

“他们会被关进箱子，直接沉进湖底，这是那些人的惯用手法。”

安德瓦的话引来众人的沉默。

 

“在他们眼中，感染者不是人，甚至也可以随时舍弃我们。”

爆豪想起直冲向急救中心的那枚导弹，还有轰焦冻双眼紧闭因发烧潮热泛红的两颊，低哑的声音像吞进一把石子，未能嚼碎后连着牙齿血肉一起咽下。

 

他松开发目明颤抖的小臂，转身重新看向闪烁着的监控屏幕墙，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

 

“而我们作为英雄，踩着牺牲人们的尸体，驾驶虚伪荣耀的机甲，对付未得到医治的变异牺牲者。”

绿谷总结道。

 

他拉下衣领，摘掉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正式成为职业英雄那天，他的英雄、他的人生导师欧尔麦特送给他象征正义和制裁的剑与天平挂坠项链。

 

他将那吊坠交给一旁的相泽：

“现在的我们，不配拥有英雄这个称呼。”

而后便重新套紧防护服，离开监控室，回地下隔离室看护丽日。

 

爆豪一拳狠狠砸在前台桌面上，空气中激起一层浮灰。

 

监控室里，所有英雄一并低着头，大家站的稀松了一些，没有人再说话。

 

 

 

清脆突兀的电话铃响起，充斥着狭小的屋子。昏暗灯光下，声源处是相泽裤兜里闪着亮光的手机。他维持着手捧那银质吊坠的姿势深思什么，似是没感觉到大腿侧面的震动。

 

“电话。”

爆豪情绪稳定些，呼吸也趋于平缓，终于不再死握着拳头，摊开手查看关节方才因撞击产生的红肿破皮印记。

他拍拍相泽的肩膀，手指示意他。

 

相泽这才回神，将那吊坠放到衣兜，掏出手机，重重咳嗽一声：

“喂？”

 

离近的爆豪听见电话那头非常嘈杂，好像还带着回音，像是空旷某区域的大厅。那说话的男声慌张焦急，语速极快。

 

相泽支吾着应答，闭眼紧皱着眉毛，拇指中指掐着两侧太阳穴按压，似乎头疼烦躁。

 

“他们找到那个女人了。”

相泽放下手机，一句话引得屋内又重新骚动起来，

“技术部门对监控中这女人影像进行数据分析，在全城进行搜索，排除其他类似影像，在D区附近的监控发现她。”

 

正说着，指挥中心调取的监控便传过来，投到大屏幕上。

 

年久失修的监控镜头呈色不均匀，视频带着雪花噪点。黑白画面上站着一男一女，背景是片废弃瓦房，灰黄的杂草和败落朽木夹杂在其间。

 

“成功......吗，侑子？以及......那男人.....哪里？”

 

异常消瘦的男人对那女人说着，声音模糊不清，带着刺耳的电波杂音。

 

女人点头，后颈侧的烧伤疤痕一并颤动着，紧接着监控画面就断了。

 

“我认识这个男人。”

发目明凭视力优势，声音略显疲惫虚弱，

“是山田，当初将那些实验者送来又接走的，就是他。”

 

“政府人员？”

爆豪疑惑道，

“他背叛了？”

 

“恐怕不仅仅是背叛。”

心操走进屏幕，滑动手指放大画面后方的几栋瓦房，不像其他那般老旧，甚至像刚刚建造不久。

 

他手点着瓦房大门附近的几个持枪徘徊的人影，

“这里还有别人。”

 

“应该是敌人的大本营。”

安德瓦转身战意蓬发道，

“指挥中心应已派人出发，各位也准备好吧。”

 

英雄们鱼贯而出，只剩爆豪一人半倚着监控室的台子没动。

 

“担心他？”

被挤到房间后半部分一直未能发表言论的饭田，挪到他身旁一语道破。

 

爆豪沉默，饭田便擅自的说下去，

“他在隔离区很安全。”

 

“由你决定，要不要为他战斗。”

 

饭田坚定的看着爆豪，目光却仿若掠过他穿透光阴，和当年为哥哥复仇只身面对英雄杀手的自己重合。

 

他未曾后悔。

 

 

 

 

半个小时后，去往D区的飞机上，爆豪和相泽午夜等人说明了麦克的异样。

 

“你说麦克是那女人假扮的？”相泽并不意外，

“他自从出差回来就变得很怪，导弹那日也莫名消失，我早就在调查。”

 

“那真正的麦克在哪？”

从家中匆匆赶来的上鸣电气坐在他们后方，试图加入话题。

 

“他......大概被敌人......我早该知道，他不可能一无所获且完好无损的回来。”

右侧隔着过道的心操突然开口，这话引得相泽本就憔悴的脸甚至沾上点发灰的土色。

 

“不仅是发目明，我们也有过一些非法行动......”

相泽仰头躺上并不柔软的座椅靠背，注视棚顶行李架几套应急用的机甲，嘴唇小幅度开合，陈述却很流畅。

 

“仍未从根源解决寄生虫的理由，是无法查明源头是哪片海沟。如今寄生虫顺洋流遍布各大水系，找到源头异常困难，而只有解决感染源才能彻底解决这场灾难。”

 

“所以，精神连接出现后。麦克作为病原体主要研究人员之一，产生了一个想法，且付诸实施。”

 

“他擅自带着精神连接仪器去监狱底层，找那头作为实验素材的沉睡怪兽，并和它进行精神连接，试图从怪兽记忆里，找到寄生虫源头所在。”

 

“没人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被警卫发现时，他晕倒在笼子外面，鼻子和嘴里都流着鲜血。”

 

“恢复之后，他就不正常了。总是说他没能看清那海沟具体位置，渴望再试一次。”

 

“我们都很反对，毕竟事实证明他的大脑真的承受不住。再来一次，可能会直接死亡。”

 

“但他没有停止这个疯狂的设想，并寻找更多用于精神连接的试验品。那些被切下的变异怪兽大脑几乎堆满他的屋子。”

 

“后来他说他需要和仍未变异的感染者接触，以实验为由，离开指挥中心。”

 

“我们对外，都解释麦克出国考察，实际上他只是去进行非法的精神连接实验。”

 

“这本质上和发目明他们的做法没什么区别。”

相泽结束了冗长的事实讲解，这似乎耗光他全部力气，彻底瘫软在靠背上。

 

爆豪并未过分惊讶，实际上他的一半的灵魂留住隔离区紧闭的大门外，另一半随那推车一并和轰焦冻关进病房里。

他对具体的事件经过已不太关心，内心低落和愤怒参半。他只想快点解决掉那个女人，然后......

 

然后，他就能痊愈吗？显然不可能。

 

那么他跟来的意义是什么？

 

“科学家都是疯子。”

上鸣刚从震惊中恢复理智，吐槽道。

 

午夜翻出手机，查看技术部找到那两人的资料，

 

“中村侑子，原西区E贫困村居民。个性是能伪装变作他人模样，但需要对方的血液，且有一定时间限制。”

“一年前出海打渔，成为首批寄生虫感染者，不知为什么仍旧完好无损的活着，没有变异。”

 

“山田御，原东区指挥中心上级执行部主任，急救中心就是他提议创办的。后据说家中出现变故，辞职了。”

 

“以及。”

午夜将手机举的高一些，滑动屏幕将一个正缓冲的视频投到前方的大屏幕上，

“这是三周前在上级办公处拍到的。”

 

仍是监控，空荡的走廊铺着厚重的红色地毯，来往的工作人员，看似并无异常。几秒后，画面左下角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仅是一闪而过。

午夜按了暂停，放大那一区域。

 

高清摄像头下，大家清楚的看见那山田的脸。他背后跟着一个压低鸭舌帽看不见五官的女人，衣领附近有一块红棕色烧伤。

 

下一刻，画面跳转，这两人随着人流涌上电梯，直达顶层。

 

而后，画面就黑了。

 

“顶层是首长办公室。”

午夜补充道，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机舱，四处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后方货舱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钻了出来，

 

“山田根本不是背叛，这些都是他们计划好的。他们最初成立急救中心就是为了将所有感染者一网打尽。”

 

是麦克！

 

他穿着破烂的衬衫，脸上嘴角和衣领上方都粘着黑棕色凝固的血污。长发和血块打结黏在一起，一只鞋不翼而飞。

 

他脆弱疲惫不堪，脸色都泛着灰绿，仿佛曾被数次殴打，但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洪亮有力。

 

“药物研究部根本没在开发疫苗和解药，他们做出变异催化剂，令山田他们进入医院将其与抑制剂调换，并收买了媒体，引起社会恐慌。

以及破坏指挥中心净水系统，在食堂用水内注入寄生虫，还有轰......”

 

所有人难以置信，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而相泽已抢先一步冲到狼狈的男人面前在他较为完好的左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他。

 

“啊呀！死橡皮头！就这么担心我？我看看，是不是哭了？啊啊！疼疼疼疼疼！我肋骨断了，啊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轻点......”

 

“我和最初那头怪兽精神连接后发现，那些寄生虫的母体根本并不是来源于什么上地幔和海沟。

我看见的是巨型的地下实验室和玻璃器皿，寄生虫病毒实际上是上级秘密研制的新型武器，用于强化人类体能和精神。”

 

“我为确认这难以接受的真相，就联系了侑子小姐希望得到证实。没想到她不是被迫，而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被关进D区基地底层的特质牢笼，那东西能消除个性，前几日才侥幸逃脱。”

 

“我躲进指挥中心，恰巧碰见你们登机准备出发，就跟上来。”

 

“侑子等第一批感染者就是最初的试验品，而发目明的机甲本是为这些强化者使用的。”

 

“很显然，寄生虫强化人体实验失败了，造就那些难缠的怪兽，并不小心从实验室泄露，扩散至每片水域。”

 

“但这并不违背他们最初的意图，他们喜欢看我们自相残杀，毕竟上级最开始的目的就是......”

 

机身突然一阵震动，但并未撞上气流，接着，一枚导弹擦着机身飞速掠过，几秒后，是后方爆炸夹杂着烈火燃烧的轰鸣。

 

爆豪等人趴窗费力向后看，他们并未飞离多远，陡然而至的暴雨击在玻璃窗上，升起一层雾气。

 

模糊云层中，他们看见指挥中心的方向，升起两团巨大的火球，整栋大楼连着空地都熊熊燃烧着冒起滚滚黑烟，瞬间被夷为平地。

 

“这就是目的，他们想终结英雄主宰的时代。”

麦克干巴巴的扯了下嘴角，

“我还是来晚了。”

 

TBC

 

学院还有论文忙得飞起我竟然赶出五千字，还基本全都是对话......

啰啰嗦嗦一大篇......不知道大家看懂没......

我讨厌写正剧......

我为啥要作死开这么庞大一个主题，我真的不擅长讲故事呜呜......

本文是中篇，具体细节暂不补充，预计还有三章完结，然后我就解放了（崩溃大哭）。最后会再开一辆高级车的，请各位放心食用。

与出本相关事宜我会在完结章和大家具体说明~